为了一个维吾尔族百岁老人的梦想

古莱外尔·麦麦提敏老人登上天安门城楼。本报记者 孙戉摄

马淑琴

维吾尔族大叔库尔班·吐鲁木骑着毛驴进北京的故事曾经感动了几代人。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由悲怆，到壮美，不断创造和谱写着全新的篇章。今天的中国，今天的新疆，北京援疆干部帮助新疆和田地区106岁的维吾尔族老奶奶古莱外尔·麦麦提敏圆梦京城，实现世纪梦想的动人故事，续写着圆梦的崭新传奇。

1.雪地女婴

夫家仍旧穷，仍旧没有土地。第一个孩子还抱在怀里，第二个孩子还揣在肚子里的时候，丈夫就离开了人世。

公元1910年12月10日，南疆一个罕见的雪天里，一个叫古莱外尔·麦麦提敏的女孩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家庭。她的父母常年在巴依家干活儿，古莱外尔之后，母亲又生下的两个孩子先后都死了。古莱外尔快7岁时，父母把她送到了离家50里以外的和田，到一个人家去学经并干活。但在这个陌生的家里，主人根本不教古莱外尔学经，而是一刻不停地让她干活儿。这个瘦小的女孩儿变成了受气的小陀螺，尽管不停地旋转，还要被抽打。

一天，古莱外尔逃跑了。她饿着肚子，赤着脚，咬着牙，沿着来时的路，边走边问，走了整整一天。一弯残月已经挂在村口的树梢上，她终于走回了家。母亲搂着浑身是伤的女儿痛哭，父亲蹲在地上叹气。

从那以后，母亲不去巴依家干活了。她从娘家弄来一台纺车，每天和女儿一起纺线挣钱。以后，母亲又给她生了一个妹妹、三个弟弟，一家人的日子，就像她们纺的线，瘦瘦的，长长的，没有尽头。

虽然瘦弱，古莱外尔已经长成一朵清秀的玉兰，不满14岁就嫁人了。夫家仍旧穷，仍旧没有土地。第一个孩子还抱在怀里，第二个孩子还揣在肚子里的时候，丈夫就离开了人世。夜晚，她抱着啼哭的孩子，摸着鼓起的肚子，踉跄着走出星月从屋顶挤进来的木巴子土房。她眼望苍茫的天空，大放悲声。她带着孩子到织地毯的人家捡些剪下的废料，拿回家纺成线，再去换些吃的。晚上，她把从路边捡的木棍点着了当灯，照着亮儿纺线。

第二个孩子出生后，生活更苦了。没有粮食，两个孩子饿得哇哇大哭，她只得去捡人家的桑果，塞到孩子嘴里充饥。后来，古莱外尔又有了新的家庭，但一直未脱离苦海。直到新疆和平解放了，古莱外尔家有了土地，孩子们也能上学了，生活一天比一天好。特别是改革开放以后，党的惠民政策使新疆人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茫茫沙海中艰难跋涉的古莱外尔一家，终于寻到了水草丰美的绿洲。

古莱外尔·麦麦提敏39岁那年，村里来了工作队。工作队队员既有汉族，也有维吾尔族，一时间，做饭成了问题。古莱外尔主动承担起为工作队做饭的任务。她拿出看家本领，每天变着花样调剂，一天三顿准时准点，干了近一年。以后，只要村里出义务工，她都积极参加，总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她还经常教育孩子们，要热爱国家，努力学习，积极劳动，做一个善良的好人，要有一颗感恩的心。

古莱外尔·麦麦提敏没有文化，却有梦。她知道库尔班的故事，从心底里对库尔班大哥能到北京，能见到毛主席羡慕不已。但她很清楚，这个梦对她来说，就像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每天都能看得见，却总也摸不到，因为太遥远了。尽管如此，这个朴实的维吾尔族妇女从没放弃这个梦。夜晚，她经常凝望着天上的月亮和星星，把那个星月般的希望和梦想一遍又一遍地擦拭，又一次又一次地在心底收藏。

3.整装待发

老人坚持让家人到墨玉县桑皮纸一条街去买了几包桑皮纤维做的鞋垫，她说这种鞋垫最吸汗，国旗班的战士垫在鞋里最舒适。

为做好老人进京事项的协调和保障，指挥部领导做了周到的安排，指定张传武、翟涛两位援疆干部全程陪同，负责老人在北京的生活起居。

2016年元月中旬，其他援疆干部都回北京与家人团聚了，两位陪同人员还留在和田，为老人进京一事忙碌着。他们周密地设计了老人进京后的交通、日程安排和游览路线：游览天安门、参观毛主席纪念堂、看望国旗护卫队……考虑到老人一生未走出过和田，应借此机会开阔眼界，满足一下老人像孩子般强烈的好奇心。曾在园林局工作过的张传武提议带老人去看北京动物园里的大熊猫；翟涛提议安排老人参观海洋馆，使这位离海最远的老人能与海洋动物近距离接触……方案一次次推翻，又一次次确定。既要让老人不虚此行，又不能累着、冻着，比对待自己家的老人更细心和周密。他们认为，先带老人到北京一家三甲医院做全面的健康体检尤为重要，这样既能对老人在京活动时的身体状况心中有数，又能为老人今后的治疗保健提供科学依据。

出发的前一天，古莱外尔奶奶家里比过节还热闹，乡亲们都来为她送行。“奶奶，您到了北京，替我们多看几眼，就当我们也去了。”“奶奶，多拍些北京的照片带回来，让我们也看看北京。”“奶奶，要是能把天安门广场的五星红旗带回来就更好了……”“好，好，记住了，记住了……”奶奶郑重地连连点头，答应着乡亲们的盛情嘱托。此时，她的一颗心，比蓝天还要明澈。她能够去北京，不只是圆个人的梦，还代表了乡亲们多年的夙愿。

为了进京，县里帮奶奶和家人挑选了最漂亮的衣服，特别是那方大花披肩更加艳丽夺目。乡里村里帮奶奶精心准备了去北京的礼物，当然少不了核桃大枣等新疆特产，老人坚持让家人到墨玉县桑皮纸一条街去买了几包桑皮纤维做的鞋垫，她说这种鞋垫最吸汗，国旗班的战士垫在鞋里最舒适。还有一份更加珍贵的礼物，是常人想不到的。

冬夜，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深处，只能朦胧看到一些电塔的影子，如无垠沙海中挺直了身子的纤夫。近前的沙地上，两男一女，三个人蹲着，正在用手往袋子和玻璃缸里捧沙子，其中一人是北京援疆干部翟涛。原来，古莱外尔奶奶家的村子紧挨着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奶奶非常喜欢大漠中纯净的黄沙。在奶奶的眼里，沙漠就是新疆的大海，那些被风吹出的波纹就是海浪，粒粒黄沙就是沙海中的水滴。奶奶对翟涛说，大漠代表新疆，代表我们的家，黄沙就是我们的土地，就是我们金子一样的心，我们必须带些黄沙到北京去。翟涛听懂了奶奶的话，读懂了奶奶的心。于是，他把奶奶的话和想法告诉了自己的搭档张传武，俩人一拍即合。一看表，已经午夜12点了，翟涛立即打电话要车。指挥部车队的维吾尔族司机艾师傅自告奋勇驾车载着他们，在夜色中朝着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深处驶去。同去的还有两次援疆的北京教师杨迎春。夜幕中，车子下了公路，朝着沙漠深处去了。三个人像淘金一样，为奶奶一行准备了20公斤金子般的黄沙。

锣鼓声中，古莱外尔奶奶进京代表队出发了。成员除了老人的儿子、孙女，随队医生、记者，还有一位健美的维吾尔族姑娘，她是于田县委宣传部干部、辽宁舰的退役女兵如克亚木·麦赛提地，她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全国家喻户晓的库尔班·吐鲁木的曾孙女。

2016年1月16日下午，一架飞机从和田机场起飞。古莱外尔奶奶内心深处那只梦想的鸟儿，今天终于变成了钢铁的大鹏，载着一个世纪老人春天的梦，穿越八千里路云和月，朝着梦想的彼岸，高高地飞翔。

不能不提南方航空公司空乘人员的细心周到。据翟涛后来介绍，当他向熟悉的南航朋友求援，要为106岁的维吾尔族老奶奶订到机票时，他的朋友感到非常吃惊，这超出了他们售票系统能处理的年龄范围，于是赶紧向上级汇报，在技术部门的紧急支援下，终于顺利地为古莱外尔老人办理了订票手续。不仅如此，南航的票务人员一直与翟涛保持密切的联系，关注老人行程安排，提醒为老人出行做好各项准备。老人一到和田机场，南航工作人员就推来了轮椅，帮助办理乘机手续。机组人员免费为老人办理了升舱手续，古莱外尔奶奶和地区医院的保健医生坐到了舒适的头等舱。在乌鲁木齐转机时，正逢机场飘起鹅毛大雪，气温骤降，舷梯和道路湿滑，从下飞机到转乘摆渡车，再到候机楼，一路辗转。机组人员、机场工作人员与陪同人员像保护自己的奶奶一样保护着老人，几乎没让她身上落上一朵雪花。在中转休息厅，南航服务人员端来了热腾腾的饭菜，并一直围着老人说话，排解老人第一次坐飞机和晚点的不安与焦虑。领班是一位来自四川的姑娘，她虽然不会维吾尔语，但与老人显得最亲近，奶奶吃饭时几滴菜汤洒下来，她马上拿出湿巾为老人擦去衣服上的油渍，老人一直慈祥地看着她，抚摸着她的头发，通过翻译向她送去祝福，使姑娘感动地掉下了眼泪，她说，古莱外尔老人让她想到了远在四川的奶奶，奶奶每回见到她，也是这个眼神，也总是念叨着向她祝福。

2.只要有梦

老人毕竟年逾百岁，最远到过和田，而且次数不超过一巴掌。从洛浦到北京，遥遥近万里，老人的身体吃得消吗？

斗转星移，日月穿梭。时间之钟，走到了2015年，古莱外尔已经是105岁的老寿星了。她的家四世同堂，两儿两女，加上孙子、孙女、外孙共15人，还有5个重孙。已经成家的有8户，都被评为平安家庭、模范户和七星级文明家庭。

在寻访和田地区百岁老人的活动中，北京支援和田指挥部宣传部副部长、办公室副主任张传武和宣传部副部长翟涛结识了维吾尔族老奶奶古莱外尔·麦麦提敏，很快，他们就成了老奶奶家里的常客。

2015年的重阳节，指挥部卢宇国总指挥按计划慰问当地的长寿老人，给他们送去北京各界的祝福，把第一站选在了古莱外尔奶奶家。奶奶往同志们的手和衣兜里塞满了核桃和红枣，然后，又拉着卢指挥的手久久不放。突然，大颗的泪珠夺眶而出。卢指心里酸酸的，“奶奶，您有什么话尽管说吧。”在这些北京来的援疆干部面前，奶奶终于道出了她的苦难身世和多舛人生。当说到解放前没有粮食，只得给孩子捡人家的桑果充饥，两个孩子先后病饿而亡的时候，古莱外尔奶奶泣不成声；当说到现在她既有低保，又有政府发给60岁以上和百岁以上老人的专门补贴时，老人又露出纯真的笑容。听着这位历经沧桑的百岁老人的倾诉，卢宇国指挥动情地问：“奶奶，您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们尽力去办。”老奶奶沉思片刻，终于说出了在她内心深藏多年的愿望：“我想到北京去，我想看看天安门，这是我今生最大的愿望。”古莱外尔奶奶的话让在场的人为之震惊：当年库尔班大叔要进北京，可是经过七八年才实现的啊，那时他也只有七十多岁，古莱外尔奶奶已经一百多岁了，她的愿望能够实现吗？

老人毕竟年逾百岁，最远只到过和田，而且次数不超过一巴掌。从洛浦到北京，遥遥近万里，老人的身体吃得消吗？古人说“人过七十不留夜”，一旦路上有个意外，如何像老人家人和乡亲们交待呢？古莱外尔奶奶知道了领导们的顾虑，她对前来的援疆干部说：“我是在雪地里出生的。如果能到北京去，哪怕回不来了，也没有遗憾。”

指挥部的同志认为，奶奶的身体是否适合去北京，不能靠凭空想象，只能依靠科学。一大早，奶奶的老熟人翟涛就赶到了奶奶家。“奶奶，今天咱们去检查身体，看您老的身体有多棒！”“好孩子，谢谢你们了，谢谢你们了。”把老人搀出院儿，扶上车，紧挨老人坐下，就像老人的亲儿子。汽车先后开到洛浦县人民医院和和田地区人民医院。医院里早已做好了准备，认真地给老人做了各项体检。结果是，古莱外尔老人除了骨质疏松，其他指标基本正常。“热合买特！热合买特！”老人与为她体检的医护人员一一握手，连声道谢。

北京电视台热情地邀请古莱外尔奶奶到北京，参加他们猴年春晚的录制，并为老人量身定做了一档节目。当村干部把这个天大的喜讯告诉古莱外尔时，老人激动得一夜没睡。

4.圆梦京城

她凝重的眼神望着高高飘扬的五星红旗，激动得泪流满面。她的口中喃喃地说着只有自己能够听得见的话，那是她积淀了几十年的倾诉。

飞机晚点，凌晨一点才到首都机场。虽过午夜，古莱外尔奶奶坐在接机的汽车上，毫无倦意。她的眼睛紧盯窗外，看着她梦想中的北京，恐怕错过一盏灯，一座楼。3点钟，大家才入住酒店。

早晨7点刚过，同行工作人员听到轻轻的敲门声。开门一看，古莱外尔奶奶站在门前。“奶奶，您怎么起床了？”“咱们什么时候出门呀？我好不容易来一次，一定要好好看看北京。”从和田到北京，加上晚点，12个小时的奔波劳碌，奶奶只睡了4个小时，诸多的期待装在心里，她怎么能睡得着呢？

北京日坛小学与新疆和田的学校结成了友好学校。听说老奶奶来北京了，学生们早早地前来。孩子们给老奶奶送上联手绘制的“祝寿图”和精心制作的小礼物。老奶奶高兴地送给孩子们大枣和核桃，又把一瓶从塔克拉玛干沙漠采集的黄沙捧给了没见过沙漠的孩子们。“孩子们，你们看到沙子，就看到了新疆，长大以后要好好建设国家，建设新疆。”下午，古莱外尔奶奶和孩子们一起来到了北京动物园的海洋馆。新疆是国内距离海洋最远的地方。奶奶曾经看着一望无际的沙漠，想象着大海的模样。今天，她看到了蔚蓝的海水，看到海豚、鲨鱼等海洋动物，兴奋地从轮椅上站起来，伸开双臂，像是去拥抱这些新奇可爱的动物。她说，这就是海里的鱼吗？比我家的牛还大呀。嘴里喊着：“亚克西！亚克西！”海洋馆安排老人观看海豚表演，现场来自全国各地的观众听说100多岁的维吾尔族老奶奶和他们一起看表演，都兴奋起来，他们纷纷与古莱外尔老人合影，与朋友们一起分享他们的惊奇与感动。

1月18日下午，翟涛等陪老奶奶到朝阳医院做全面体检，医院方面已做好各项准备，正在迎候这位新疆来的维吾尔族老奶奶。车子开到京广桥下，突然熄火，怎么也打不着了，这可急坏了翟涛。时间排得满满的，晚上还有活动，如何是好？这时，他看见前方路口一辆别克商务车正等红灯，赶紧下车直奔过去。他轻轻地敲了敲车窗，开车的小伙子按下窗户：“有事吗？”翟涛像是见到了救星，赶紧求助。“维吾尔族百岁老人？走！”听了翟涛的话，小伙子调转车头来到桥下，将古莱外尔奶奶连人带轮椅一起抬到了他的车上。到了朝阳医院，翟涛一行忙着把老奶奶送上楼，再找那位司机，早已没了踪影。翟涛十分感动，他不知道这个热心的小伙子姓甚名谁，只知道是河南人，在北京做事。

上电视，上北京电视台的春晚，这对古莱外尔奶奶来说，这件事情太重要了。汽车开往电视台的途中，她像个认真的小学生，跟陪同人员一遍遍地练习：我、要、上、春、晚。北京电视台到了。下了车，奶奶非要自己走，家人和陪同人员坚持把她扶坐在轮椅上，推进了演播大厅。这时，奶奶就像有着丰富舞台经验的明星，处处体现出“星”的范儿。她先将一顶维吾尔族小花帽戴在男主持人的头上，又将家乡人民托她带来的核桃红枣送给节目组，然后，在欢快的新疆音乐声中，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上舞台。在春晚的舞台上，已经70多年没有跳过舞的古莱外尔又找回了青春的感觉，在台上翩翩起舞，台下掌声雷动。

1月19日清晨，一辆中巴车缓缓驶入天安门广场东侧路，古莱外尔老人终于来到了朝思暮想的天安门广场。阳光穿过周边高大的松柏，给广场染上灿烂的金色，头戴黑绒帽、身披靓丽披肩的古莱外尔奶奶坐在轮椅上，显得十分抢眼。此时，她的表情庄重，心潮激荡。这就是梦中的天安门广场吗？这就是67年的期盼吗？她凝重的眼神望着高高飘扬的五星红旗，激动得泪流满面。她的口中喃喃地说着只有自己能够听得见的话，那是她积淀了几十年的倾诉，是一个维吾尔族女儿对祖国母亲倾情的诉说。

来到毛主席纪念堂前，老人的表情更加凝重。刚过安检，她就一次次起身，想自己走进去。家人和随行人员反复劝说，才坐轮椅走了一段。沿着无障碍通道，轮椅被推上进入北大厅的数十级台阶。刚进入北大厅，看到汉白玉雕成的毛主席坐像，古莱外尔奶奶久久端详着微笑的毛主席，执意下来自己走。“奶奶，您年纪大了，腿脚不好，还是坐轮椅吧。”这次，奶奶非常坚决，“不让下来，我就不走了。”片刻的沉默，大家理解奶奶对毛主席无比崇敬的心，于是不再坚持，让老奶奶自己一步一步地走进瞻仰厅，走近毛主席。

10点钟，老人的轮椅出现在高高的天安门城楼上。古莱外尔奶奶兴奋地几次从轮椅上站起来，挥舞着双手。老人的儿子阿卜杜拉·图如普站在母亲的身边，不停地抹着流在脸上的眼泪。

从天安门城楼下来，中巴车驶进了武警天安门支队的大院。古莱外尔奶奶一行来看望国旗护卫队的战士们。在高大威武的国旗护卫战士面前，老人显得非常矮小，但在战士们心中，老奶奶却无比的高大。“亲爱的儿子们，感谢你们守卫国家，守卫五星红旗。”老人把带来的红枣核桃送给国旗护卫队，还赠送了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黄沙，并送每人一双桑皮纤维鞋垫。国旗护卫队把一面在天安门广场飘扬过的五星红旗庄严郑重地回赠给古莱外尔·麦麦提敏奶奶。打开的国旗展现在老人面前，老人激动地挥舞双手，喊着：“亚克西！亚克西！”她想，乡亲们这个美好的梦想终于实现了。她要把这面在天安门广场高高飘扬过的五星红旗带回家乡，让她永远飘扬在家乡的上空。